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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作品分享10#} 极光下的秘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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阅读文章 | 出品方介绍萨米相关资讯

今年三月的时候,我在微博上发现了一个叫「他者others」的媒体账号。当时看到他们发布了两篇关于Hamid Sardar-Afkhami(https://blog.toreindeer.com/p/412)的深度访谈文章,看得我忍不住的羡慕嫉妒。我的这个网站,最初也是最遥远的蓝图,就是希望能够可以自己去经历和书写,像「他者」里那些好看的文章那样,可是现实总归是现实。我的专业、阅历、能力,以及个性,基本注定了我没有办法变成如「他者」这样的媒体。所以我就只能尽我自己最大的能力,在网上发掘,收集,用憋足的英文翻译和转述关于驯鹿部落的资讯。希望自己在做这么一个分享的平台时,能让人觉得不是随意的复制黏贴而是用了心去做。

「他者others」的文章我基本上都读了一遍,我喜欢他们放眼世界的视野,让我明白曾经觉得不可思议的「驯鹿部落」,不过只是自己见识太少。

这次分享这篇「极光下的秘密」,除了因为记录了与驯鹿有关的北欧萨米民族(这一篇还讲述了南边不靠驯鹿靠渔猎的萨米部族),还因为那种很遥远的人物事,因为有了这些文字,让人感觉非常靠近。

全文内容在下方附上,文末除了有收录在这个网站里的,关于北欧萨米部族的图片视频资讯之外,还有「他者others」的各个平台,我从不吝啬推广别人的好东西,对留存于世界任何古老民族部落感兴趣的朋友,可以关注他们。


Sami's Land
芬兰北极圈里的灵力

 

文|吴一凡
图|吴一凡、Pyhä、Kangasniemi
原文出处|点这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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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块燃烧的噼啪声在人声沉寂下来的每一个瞬间填满空隙。这声音里带有某种静默,某种属于这片森林的力量。我曾遇见一位萨米老妇,她告诉我,他们族人认为“火焰可堪永久凝视”。
我久久地看着这堆篝火,贪婪的听着它的响声——其中有种大自然的节奏,或许也与宇宙律动相契合。
一位现代萨满证实了这个说法。“凝视火焰是一种冥想方式。”他告诉我。
我又一次回到芬兰拉普兰(Lapland)。在这里,我被一次又一次地治愈。


拉普兰整个区域涵盖瑞典、挪威、芬兰北部并向东延伸到俄罗斯科拉半岛,全部都在北极圈内。这个字的意思是“遥远的土地”。这是萨米人的地盘,萨米人身材矮小,拥有咖啡色的眼睛,是欧洲最后的原住民。

First Snow
初雪

拉普兰的第一场雪落下以前,我就在Inari看到了极光,觉得自己运气极好。这真是游客心态。其实,极光和温度、降雪、极夜都并无关系,只要天气晴朗,天色够暗,磁暴够强,它就会出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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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nari是芬兰拉普兰北部的中心城镇,围绕Inari湖居住的萨米人被称作Inari萨米,是萨米族人数最少的一支,仅有500人。他们有自己的语言,但如今仅有大约300人还在使用,被联合国认定为严重濒危的语言。他们的生活方式也与北方萨米人不同,后者是萨米族人数最多的一支。北方萨米人以游牧为生,跟随驯鹿迁徙,Inari萨米人则属渔猎部族,依Inari湖而居,渔产丰富,不需要依赖驯鹿。我想在这儿找到一户真正的Inari萨米人家。

“我可以带你去见见这里的Joik吟唱歌者,名叫Aslak。”我的向导Tarja笑眯眯地告诉我这个喜讯,“但他们不过渔猎生活了,也放牧驯鹿。”这样好坏相伴的现实似乎尚可接受。Wimme Saari现在是最有名的吟唱歌者,在世界音乐中占有一席之地,他的早期音乐颇为纯粹,近期作品则加入了许多电声元素。我深入当地想要一听的,当然是由这土地、森林、气温、湿度、气味等一切造就的旋律。

 Wimme 的音乐虽然将Joik带入世界音乐舞台,但却找不到土地的气息。点击欣赏

Joik(正确的发音是:优衣库)是萨米人独有的一种喉音吟唱。传说拉普兰地区的吟唱是由太阳之女带到人间的。太阳之女代表幸福和快乐,她自愿来到萨米人中间,教他们吟唱、跳舞、编织华裳。她也遭到恶人嫉妒,在受人陷害前,她唱了最后一曲挽歌,这也是萨米人心中最优美的吟唱。太阳之女死了,将旋律记在心里的萨米人将这些曲调代代传承,只要他们开始吟唱,内心便会感受到太阳的温暖,幸福和快乐也就与他们同在。

萨米插画师有关太阳之女的作品

拉普兰各地吟唱略有不同,但主题大多都关于自然或者人,歌词很少,通常只是为了解释歌唱的对象,多为其名字。吟唱者有时只在现场有陌生来客时才加入歌词,若是听众均为熟人,他们也就无须解释歌谣内容,世世代代,一切不言自明。对萨米人来说,吟唱并不是用歌谣去描述人或事物,“我们是用吟唱呼唤他们。”(We don’t joik about something or someone,we joik them.)他们相信在Joik某物或某人时,它/他们就会出现。

基督教传入拉普兰以前,吟唱歌者和萨满巫师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,他们通过吟唱、敲鼓以达到狂喜状态,从而与祖先、神灵获得联结。16世纪传教士来到拉普兰,萨米语被禁,萨满鼓被烧,吟唱成了“靡靡之音”。将近半个世纪里,萨米人万物有灵的信仰受到全面压抑,孩子被送往远离父母的南方学习,以确保传统无法接续。然而真正拥有能量的人们仍然偷偷将Joik传给孩子,居然没有断代。同样流传下来的还有制作萨满鼓的手艺。现在在这片土地上,生活方式虽有所改变,但越来越多的萨米人正在重返自己的文化。年轻萨米人在学校同时学习芬兰语和萨米语,老一辈则可以前往萨米文化中心重新找回遗失的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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萨米人古老的岩画

Aslak是幸运的一代,他的曾祖父是研究萨米岩画与图腾文化的学者之一。3000年前,驯鹿、击鼓的萨满以及代表灵力和智慧的图案就出现在了岩画中。曾祖父也是一位艺术家,他将这些图腾用特殊方式铸成一掌大的铁制盾牌,为村中朋友送去好运。但他没将这种方式告知小辈,三代人至今也没研究出老人独特的染色法。“所有的盾牌都混合了绿色、金色、淡蓝和紫粉色。”Aslak向我展示老物件,“这些都是极光的颜色。”如今看来,色泽依旧很棒。

Aslak一家继承下来的除了一手的图腾资料和知识外,还有吟唱。Aslak自谦,认为自己是全家歌唱水平最差的,理由是记性不行。吟唱没有曲谱,全靠口口相传。当天,他的母亲和哥哥姐姐都去照看驯鹿了,只好由他献丑。到了冬天,驯鹿虽然被放到野外自力更生,但由于伐木和气候变暖,降雪减少,冷风吹得越发猛烈,苔藓上铺的不再是柔软的新雪而是坚硬的冰渣。驯鹿无法透过冰块获取食物,牧人不得不去森林里给它们添饲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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驯鹿的生活方式其实有些令人羡慕,可谓“自由又有归属”。极夜结束后的春天里,母鹿在野外生下幼崽。每个牧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图案标志,看上去就像图腾一样;他们在仲夏时分在幼鹿耳朵上刻上这样的标记。秋天是交配季节,也是驯鹿的屠杀、阉割季。此时的驯鹿达到一年中的最佳状态,它们渴望爱情,牧人也会将驯鹿圈入栅栏,挑出不够格的阉割,成为工作鹿,或是杀了成为盘中餐、身上衣。驯鹿的每一个部分都会被充分利用。

通常秋季时驯鹿的情绪都会非常不稳定,一来荷尔蒙到了爆发期,二来它们也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。它们比人更能觉察自己的命运,情绪表露也更加直白。牧人都有自己的绝招安慰即将被杀的驯鹿,Aslak家是为它们吟唱。(我还遇见过敲萨满鼓的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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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牧民会跟随驯鹿迁徙,如今有了雪地摩托,他们绝大多数都过上了定居生活。Aslak并不赞同使用雪地摩托。这个庞大机械的引擎会发出巨响,时间坐久了甚至让人耳鸣。他的父辈们都坚持少用摩托,穿雪鞋在森林中穿梭远行,去照看自己的驯鹿。若是并不太远的话,就会在夜里回家,家里燃着篝火等待夜归人。天气晴好的夜晚,极光在天际充满能量地扭动,古树参天,人类显得渺小,地位也显得微妙。此时牧民就不自觉地吟唱起来。那悠远、悠长的情景好像一幅老版画。

Aslak演唱了一曲他最熟悉的Joik,他说,显然这绝不是最好的Joik。我们围坐篝火旁,歌声伴随着柴火燃烧的噼啪响声,我心满意足。

离开Aslak家时,Inari下起了今年第一场雪。萨米人说能在地面上积起来的才算初雪,但飞舞的雪花还是让人兴奋不已。初雪过后,暴风雪和极夜也如期而至。整个拉普兰地区披上厚重的雪衣。当地的自然光源只来自月色、极光和雪的反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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拉普兰的冬季降雪很有规律:初雪过后,暴风雪就会将大地裹上厚厚的雪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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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浸在永夜中的Luosto村庄

Craftmen in the Woods
森林里的手艺人

Irene Kangasniemi和Ari Kangasniemi夫妇是生活在拉普兰首府罗瓦涅米近郊的萨米人。冰雪将道路和河流融为一体,仿佛无尽延伸的细长平面。森林兀自伫立,让世界再次立体起来。温馨的木屋就位于Ounasjoki河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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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angasniemi夫妇二人是生活在森林中的萨米手艺人

虽然靠近城市,但二人完整保持着极传统的生活方式。Irene是北方萨米人,丈夫Ari来自Inari,混有Inari萨米血统。侄子Jukka则是真正的纯血Inari萨米。“我的侄子学会读写后就不再去正常学校了,”Irene对这一点有些自豪,叔侄二人保持着最古老的学习、传承方式:师徒关系。“Inari萨米文化得靠他传下一部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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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捡起一些驯鹿角做手工制品,夏季采摘浆果,冬天也去森林里照看驯鹿

和绝大多数萨米人一样,Irene和Ari养驯鹿,过着半游牧生活。Irene在夏季去森林里摘当季浆果,做成果酱或用蒸馏法做成果汁保存起来,以备冬日之需。“7月底时,水越橘就可以采摘了,8月,覆盆子、云莓、越橘也开始丰收,9月是蔓越莓的时节,它和红莓到初雪前都会疯长。”Irene指着窗外的森林,如数家珍。她递给我一杯水越橘果汁,看似浓稠,口味却非常清爽,毫不甜腻。“到了冬天,浆果在厚重的雪层下酝酿新生命,冰钓的时候就到了。”冰钓也是萨米人鲜为人知的冥想方式之一。不论是否使用现代的工具、鱼饵,和过去有所不同,但他们的心情还是一样:“在冰上凿一个洞,放下鱼饵,然后平心静气,偶尔缓缓抖动手中的细线。天色昏暗,时光漫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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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kka是个纯血Inari萨米人,萨米人中人数最少的一支

侄子Jukka非常腼腆,躲在叔叔婶婶背后打量着来客,我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才让他向我展示一些由他传承的手艺。他拿出一个不小的驯鹿皮袋子,里面装着他的宝贝——一个tiuhta。这是专门用于织出萨米独特花样的手持织布架,驯鹿角制成,打磨得平滑光亮,配一把扁平的捋绳工具,看起来像把弯刀。这个组合本身就是一件手工艺品。我手中的这个织布架上还有未完成的作品,萨米男孩示意我拿着架子一头,自己在另一头织了起来,红、蓝、白、黄色的彩色细绳在孔缝相间的架子里上下来回,很快,密密匝匝、颜色灿烂的萨米图案就开始成型了。这是很难言传的手艺之一。现在一整套传统手工萨米服装,价格要在4000欧左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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萨米人独特的织布工具,tiuhta

我向Irene学做了一个简单的驯鹿皮袋子。她一高兴,为我在一块驯鹿耳朵形状的小皮上烫了自家鹿耳的独特印记,外加两个萨满符号:精神力量以及智慧。我把它和当地香草一起放进袋子里留作纪念。Irene好客,她说友好的客人能给她带来能量。

我还另外得到一个挂坠,用Kelo树皮做成。Kelo是芬兰拉普兰地区独有的说法,指在300到400年前停止生长的松树,被连根拔起再利用之前,它们又在大自然中笔挺地屹立了100年。树皮表面呈灰色或有些银色。我的这个老树皮挂坠中间镂空了一个圆,挂上一小块鹿角,走起路来会发出细微响声,那是一种闷闷的自然之音,安静平和。萨米人认为,这样会发出美好响动的物件能驱赶恶灵。

The Last Day of the Night
极夜结束那天

人可以习惯炎热、习惯寒冷、习惯潮湿、习惯干燥,但仿佛永远无法习惯没有天光的混沌。我在芬兰拉普兰极夜的尾声时分来到Luosto,这里维度低,更靠近北极圈,极夜结束得也就更早些。太阳越出地平线那天,我登上萨米人古老的圣山Lampivaaara看天空由粉紫色变成明亮的金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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萨米人认为极夜过去,太阳越出地平线的第一天有极好的能量

Timo Seppälä招呼我进屋,那是他的小咖啡室,位于主屋对面。我抵达山顶是早上10点,天色依然幽暗,山顶的木房子被大雪覆盖,大多数无人居住,只有Timo家中有袅袅炊烟升起。他太太正在门口除雪,前一天又下了15公分新雪。整个冬天下来,这儿的树上挂满厚重的雪毯,完全看不出枝干、树叶和基本型。雾气笼罩时分,它们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个巨人而不是树木。Timo在这个山头拥有一座紫水晶矿,但他不允许任何采矿业进山,仅依靠旅游业维持生计。

进屋后,依照惯例,Timo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这些紫水晶的故事:历史、考古、冰层运动,但对此地特有的三色紫水晶说的很少,“这是一块萨满石,”他说,“萨米人认为这块石头拥有能量,只有萨满可以佩戴它。”他拿上铁锤带我们进矿,要是运气好、挖到紫水晶的话,可以带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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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mo在他的咖啡屋前

我着了魔似地一心想知道更多萨满石的事,出了矿就一路气喘吁吁跑过深及小腿的雪地,最终在进屋前追上他。Timo有点无奈地告诉我,那块三色石代表了萨满宇宙观中的三层世界。黑色代表地下世界,紫色指天,白色通常是一条细线(至少在我看到的所有石头中),代表我们所处的世界。Timo自己脖子里就挂着一块,让我猜疑这些又都是讲给游客听的故事。我指着他的萨满石顺势质疑了那句“这块石头具有能量,只有萨满可以佩戴”。

“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个萨满?!”他反问。
“你太高了,不可能拥有萨米血统。”我说。
“萨满不一定是萨米人!”

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知识局限,连忙为自己的不敬道歉。

Timo笑了,并不在意,“更北方的萨米人有许多是萨满,当然,这里也有很多。”
“很多?”

“对,他们有的70多岁了,有的还挺年轻,还有一些学徒。你得再来,避开人群,我带你去见见他们,带你完成真正的萨满之旅。”

我知道这属于萨满世界的典型考验,并不确定自己真能完成它。都是缘分,机缘和合时自会实现。我并不急于要见更多萨满,他们会自己找上门来的。

“你完成过萨满旅程吗?”我问了下去。
“当然。”
“通过击鼓还是冥想的方式?你穿过了一个隧洞,然后……”

Timo再次笑了,打断我的问题,“我不需要走隧洞,我可以直接抵达非寻常现实状态。击鼓或冥想这些仪式性的方式适用于不同场合,并非一定要借助它们。在平常生活中完全可以不用。在这个隆冬时节,最简单、能最快让人平静下来进入状态的冥想方式是凝望火焰。”

“哈!”我不由自主地因恍然大悟而吱了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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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地独有的三色萨满石

“看来你明白了。”Timo说,“芬兰盛产蘑菇,萨米人、萨满有些也借助它们完成萨满旅程。这种蘑菇并不难找,但我从来没试过任何药物。我不需要。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怎么做,或是说普遍原理:无非就是调整自己身体的频率,将它调至一个更缓慢的频道上。”

“与火焰保持一致的频率?”
“对,看来你是真明白我在说什么。”
“听上去非常简单。”我不无玩笑之意地评论。

“确实,”Timo倒是认真的,“在日常生活中,这种调整频率的方式也非常实用。比如我忘了把钥匙放哪儿了,但我的身体一定记得。于是就调整频率感受自身,钥匙自会在那趟萨满旅程中被找到,或者说这趟旅程一定会告诉你它在哪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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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上的树木在朦胧的光线中看上去像是一个个巨人

 

我意识到终于打开了这个老头的话匣子,不愿轻易下山,一再追问他的过去。芬兰似乎有很多神神叨叨的怪人,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遇见芬兰现代萨满了。

Timo学习萨满已经20多年,很小的时候就对“能量”有所感知,决定跟着感觉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能量之地,最终在Lampivaaara山丘上停了下来。我相信他对这座山丘的美誉。在古老的过去,萨米人就认为这儿是圣地,在这里举行仪式,献祭驯鹿角。

“山丘依然是个挺大的区域,你得把能量之地缩小,在一个区域内找出一个真正的位置。”他告诉我,具体方法是不让眼睛聚焦,而是尽可能地展开余光,然后你的能量之地便会以它的方式召唤你。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,但你得相信它。

“总的来说,芬兰拉普兰地区的能量都不错。”Timo最终总结。

我从Timo那儿得到一块萨满石,拿在手中,心有不安,终于还是在临走前问:“我要如何才能知道我是否与这块石头的能量相宜呢?我知道这不是随便谁都能带的,不合适的话它反而会带来一些……”我不想说出厄运二字。

Timo简明地回答了我:回去后先把石头洗净,睡觉时握在手里,你的梦境会告诉你的。

“如果我从中获知它不合适我呢?”
“把它送人。”Timo爽朗地笑了。

当晚我清洗了萨满石,为了一探其能量放弃了阿普唑仑。结果是,虽称不上一夜好眠,但困扰我整整一个多月的噩梦结束了。

至今再未出现。

第二天又开始下雪,但永夜结束了。白昼依然很短,午后夜幕降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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